20091115閱素靈老師雜談病案
最近看了一些癌癥,有一些效果非常好。第一個是轉(zhuǎn)移性的肝癌,已經(jīng)到了晚期,大肉盡脫,醫(yī)院下結(jié)論說,你不能放療也不能化療了,你就等死吧。每天給他打一些止痛的藥,病人的經(jīng)濟情況也不是很理想,醫(yī)院也不希望他住下去,有把他往外推的感覺。他的家屬在網(wǎng)上,想找我看看,我說重癥不網(wǎng)診,看不到人,不好判斷,失誤率太高。
家屬和我是朋友,對我比較了解,一再請求,那我說你具體描述一下癥狀,我給你開方子。他就說現(xiàn)在也不是希望他(病人)能活,但希望疼痛能止一下。癌性疼痛是世界難題,很多人根本不相信中醫(yī)在這上能有所作為。但過去我有些成功的經(jīng)驗,但也有失敗的例子。我這朋友也會摸脈,他覺得很弦,較大,比較硬,好像有中空的感覺,再有就是跳得很快,每分鐘可能有120-130次。他看了一下舌,整個舌面都是裂紋,舌胖,深絳色。我當時想了一下,我對這種晚期癌癥是非常熟悉的,當然還有大肉盡脫,像他這種脈的話,很快就會現(xiàn)真臟脈了。存活期來說,西醫(yī)說他就在這幾天之內(nèi),因為他基本上不能吃,那些營養(yǎng)針完全停掉了,只剩下止痛的針,而且是肌注的針,肌肉其實只剩下一層皮,這種病人我以前也遇到過。他(家屬)只是要求止一下疼痛。我問他病人能否喝水,他說還可以喝幾口水,但喝了大概1-2小時就會吐出來。
如果這樣的話,我只能按理論進行辨證。他拿了方子就去給病人用了,效果很好。我想起中醫(yī)在治療五臟絕里面有個具體的理論,這個理論在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中,以后我們講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的時候可能會談到這個!秲(nèi)經(jīng)》它不認為中醫(yī)是萬能的,什么都能治,首先有一條,說“治五臟者”,也就是說病到五臟了,那是半生半死。五臟絕是一種危證,五臟絕都有自己的表現(xiàn)形式,如肝絕、脾絕、肺絕都有自己的表現(xiàn)形式。象這個肝癌晚期,可以喝水,不能吃東西,并且大肉盡脫,脾絕現(xiàn)象是有的。還有疼痛,不能動,肝絕的現(xiàn)象馬上就要出現(xiàn)!秲(nèi)經(jīng)》還有一條,當五臟絕的時候應(yīng)該怎樣,它并沒有說要具體治哪個臟。
在《靈樞》上有一篇,有一條理論,就是當血氣竭的時候,首要是固住真元。這樣的病人,衰竭到如此,他的真元在哪里?后天真元根在脾腎,那么就從脾腎入手。從脾臟入手的話,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還有一個很著名的理論,“少火生氣”,“壯火食氣”。很多人遇到這種情況,會用大劑量藥物去沖。大劑量去沖是在病人元氣還有,還可以精化氣的時候。所以我仿照李翰卿老的醫(yī)案,用了附子0.5克,人參0.3克。很多人對李老的醫(yī)案有懷疑,說是那么少的量,零點幾克,想著這么點劑量,怎么會起效。浚ㄟ@方子)還加了甘草0.2。這是個很普通的方子。
中醫(yī)有派別,很多人一看到人參附子一起用,就說人參是補陰的,附子是怎樣的,不應(yīng)該一起用。但像這樣真元衰竭的,用參附是很有道理的。在這么衰竭的情況下,如果只用附子,不用參,很容易造成脫證。參附同用,既能助真元,又能回挽真元的趨(脫)勢,炙甘草用來穩(wěn)固中氣。當然這是理論,理論歸理論,像這種病人,一百個也未必能救回一個來。后來我也沒太在意這事兒。沒想到,過了4、5天他回來后,說病人現(xiàn)在能吃東西,以前喝水半小時或1-2小時就吐,現(xiàn)在能喝粥,而且疼痛有所緩解,沒有完全止住。然后又讓我開方子。舌頭一點苔也沒有,和以前一樣,我也是什么都沒看見。
像這樣舌上一點苔都沒有,有些書說是死證,但在臨床上看到,有時無苔未必是死證。為什么呢?根據(jù)以前所說,舌上無苔是無胃氣,無胃氣必定是絕,但經(jīng)常見到一種病人,舌上無苔,那是因為胃氣被阻遏了,不一定是無胃氣。無苔的話,服藥后可以把苔生出來。如果真是死證的話,零點幾克的附子能起什么作用呢?可見病情并沒有說的那么重,我覺得說不定還是有點機會,至少不會立死。我就在這個方子基礎(chǔ)上加了一點點雪蓮花,一次加0.1克。用雪蓮在中醫(yī)當中不太常見,因為很多中醫(yī)都是中原地帶的中醫(yī),不習慣用雪蓮,但實際上雪蓮是味好藥。雪蓮有雄雌之分,肝癌的話一般用雄雪蓮,真正的雪蓮對肝癌的疼痛有作用的。雪蓮擅長入肝經(jīng),活血化瘀,補益腎氣及肺氣。
從目前的治療來看,藏醫(yī)認為雪蓮對五臟氣都能補,而且補的時候有疏通作用,但我是瞎用。一開始用雪蓮的時候我就覺得不錯,所以也算是經(jīng)驗。加上去第二天就打電話來,說不疼了。我倒不覺得別的癌性疼痛也應(yīng)該這樣用,但從這上面至少可以知道,中醫(yī)對癌性疼痛大有可為,我這方子倒不是很高明,就是這么亂用,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,也沒有很特別的思路。中醫(yī)的常規(guī)思路,不一定要怎么新奇,有些人一看到常規(guī)思路就說你這是沒有效的,那么復(fù)雜的病,常規(guī)思路怎么可能見效?其實我覺得大多數(shù)情況下常規(guī)思路可以見效的,不一定要出新出奇,出新出奇的話說還會出問題。我并不是說出新出奇不好,我的很多病人用常規(guī)思路一樣是可以的,包括一些很復(fù)雜的病,關(guān)鍵是要把常規(guī)思路掌握住。
很多人有錯誤的觀點:你們這些人就是搞理論,這些理論是沒用的。其實一個人的理論基礎(chǔ),尤其在疑難病中是最能顯現(xiàn)出來的,因為一個醫(yī)生的思維定勢就決定了對某種或全部疾病的醫(yī)療效果。很多人看到這個病,當時我給很多不同派別的老師發(fā)(這個病例)過去,有些老師就認為他要大劑量沖怎么的,也許就沖死了。有些老師認為他要怎么怎么,這就體現(xiàn)了常規(guī)思路,中醫(yī)的基本功,F(xiàn)在還沒有什么基礎(chǔ)理論能超越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的。只不過換一種說法而已,基礎(chǔ)功還是這個。
之后,我又治了個子宮癌的,這個方子拿出來的話,很多看過新奇方子的人就會不齒。病人做了西醫(yī)最好的檢查,癌的糖元代謝,又在做了核震什么的。最后把北京的專家請來開腹了,開腹后說不行了,已經(jīng)不能切了,又把腹腔關(guān)起來。病人脈很細數(shù)(這是現(xiàn)實中,我親自診的病人),寸關(guān)尤其緊,尺部有刀刃脈出現(xiàn),這種刀刃脈是惡性腫瘤很典型的脈象。刀刃脈手感確實像刀刃一樣。雙尺部尤其右尺部刀刃更強。舌瘦小,色紅絳,苔黃厚,有根。病人能吃能睡,就是非常疼,下部流淡紅色血水,有時還流些腐肉狀物體,這是典型的子宮內(nèi)膜癌。病人63歲,也在好發(fā)年齡。西醫(yī)縫了之后建議病人放療化療,但病人拒絕,因為她看多了,那樣死得更快。病人出院后邀我去看了,當時還有兩位中醫(yī)在場,并且年齡都很大,也是享有盛名,尤其在癌癥方面。
當時有位中醫(yī)說要補益脾胃之氣,用香砂六君加減,另一位認為應(yīng)以攻邪為主。我就沒說什么,因為他們名望很高。患者家屬說先吃補的,兩位中醫(yī)就說邊補邊攻好了,然后就開方。我覺得這個病應(yīng)該用常規(guī)的思路。脈細數(shù),學過脈學都知道,數(shù)有虛熱,細的話可能有血虛,可能有邪氣,或有濕氣,但至少我們要看到,細脈應(yīng)該有陰虛。我覺得應(yīng)該滋陰血,清虛熱,既然尺部似刀刃,即有邪氣,那可微微進行下焦的活血化瘀。我這種思路太普通了。
結(jié)果治了1個月,病人找我去,說實在受不了,她的精神狀態(tài)比那些放化療的還差,吃也吃不下,每天拉肚子。我看了一下方子,這里犯了一個基本的錯誤。有些人認為,或傳統(tǒng)的觀點認為子宮叫子腸,里面有邪氣,可以像陽明有邪氣一樣瀉,用瀉法治療胃腸道癌癥,有先例,也有成功的經(jīng)驗。但認為子宮的邪氣也可以一樣瀉,我倒不知道他有沒有成功的例子。我認為這樣的話,這個病人很疲憊,雖有香砂六君子加減,但吃飯情況一落千丈,從固體食物到液體食物,最后液體食物也吃不了幾口。開的藥里有些如大黃的藥,大黃有活血化瘀的作用,也能瀉下。病人說受不了,那我說換個方子,就換了個很普通的方子,就是我說的那個理念,滋陰血,清虛熱,還加了點下焦活血化瘀的藥。
還有另外一個理念,病邪位于下,有時攻邪的藥物未必能達到,那可以用坐藥。中醫(yī)用坐藥在《傷寒論》里面就有。中醫(yī)外用藥、坐藥治療宮頸癌在80年代就是個試點,有效率還是可以的,比光吃藥不把握病位好的多。病人同意試試。于是開了很普通的方子。坐藥的話,李翰卿老曾有用治宮頸癌的方子,考慮到病位接近,我就套用了李老的方子,多加一味藥。5付之后,病人告訴我,睡也能睡,吃也能吃了。
后來其中一位老中醫(yī)來電問我,那位中醫(yī)我確實也視之為楷模,他發(fā)現(xiàn)有失誤的時候打電話問我,為什么用香砂六君沒有把脾胃建起來?我說因為同時有攻的藥,再有病人有陰虛,如我開的石斛他認為是礙胃的藥,其實這種也是錯誤的觀點,胃有胃陰,脾有脾陰,當不能健運的時候不一定就是氣虛陽虛,氣、陽也必須考慮,但這樣的舌象,這樣的情況,舌黃厚膩很多人認為有邪氣,應(yīng)攻,但這也是脾不健運的表現(xiàn),未必有邪氣,這就要結(jié)合脈象來看,所以我加了清虛熱的藥,病人感覺很好。
后來那老中醫(yī)就問坐浴的方子,我說就是李翰卿老的方子,加了一味,那味是經(jīng)驗用藥,我說是隨便加的一味。病人至今吃了40多付,她去照了個CT,我讓她不要去,沒什么意思,但她要去,自己偷偷去了,照出來腫塊小了一點點,不多,但這一點點已經(jīng)足以讓她很興奮了。我并沒有認為這(方子)怎么好,這些理念、方子都是繼承前人的,如我這些都從李老那看來的,方子也很普通,自己組了一個,倒不是說我就怎樣,而是說一個人看書學習,一些常法未必無用。有時我們看醫(yī)案或聽哪位宣傳自己的時候,老是宣揚一些變法,那些變法是好的,而且也是很杰出的,但未必每個病都用變法。我覺得在治病時,即使一些很難的病證,用常法遠遠多于變法,但大家交流時更喜歡講變法,因為變法有很多精妙的東西,但不知常焉能達變?而且變法本來就容易挺而走險,掌握不好變法更容易出問題,出問題對你來講倒不要緊,大不了壞了別人性命,但別人怎么辦呢?很多人學習的時候,不注重基礎(chǔ),而是平地起高樓,一樓二樓沒蓋好,結(jié)果是容易倒。如果沒遇什么事情,名聲可能建起來了,你自己也很得意,但太容易倒。
再后來,又有一個病人,咳嗽,干咳,偶有痰,呈唾沫狀,咳得很厲害,無誘因,但有一點,吃了辛辣之品后咳甚。西醫(yī)消炎,但不效。后連看數(shù)十位響當當?shù)闹嗅t(yī),有些還是八九十歲的,一點效果也沒有。病人之間都是互相推薦,也無效。這樣兩三年不見寸功。他給我說時,我感覺,這樣都不見寸功,這病是否很難治呢?
病人來了,我一看,我的天啊,為什么那些中醫(yī)治不好,因為他們?nèi)荚诜紊舷鹿Ψ,以前雖也有說:咳嗽未必關(guān)乎肺,但不離乎肺。但近代喉科干祖望老先生提出很多咳嗽都是喉咳,即喉源性咳嗽。全部都治無病的肺,不治有病的喉,這咳嗽就好不了。我確定是個喉源性咳嗽,但不能用干老那著名的喉咳六味湯,為什么呢?因為我連想都還沒想的時候,就看到有一個醫(yī)生的處方就是喉咳六味湯加減,但病人說沒效。我膜病人的脈,滑數(shù),六部有力,典型的滑脈,右寸尤數(shù)。舌尖紅,苔白膩,舌兩邊帶出小泡沫,此為典型的痰濕,舌脈合參,為痰濕化熱之證,此時喉咳六味湯不能用。
那我開的方也很普通,就給化痰濕,清郁熱。病人拿方子請教了一位赫赫有名的中醫(yī),那中醫(yī)說開方的人不懂中醫(yī),說是亂來。病人當時很相信他,病人把所有赫赫有名的都看過了,唯獨這個沒看過。那位赫赫有名的醫(yī)生為他開了一個方子,附子理中湯加減。后來病人打電話給我,說吃這個方子的第二天就發(fā)燒,喉嚨腫痛,滴水不下,咽水都難。我很感慨,不知道那位中醫(yī)怎么看出附子理中湯來的。
病人問我怎么辦,我說你還是試試我原先開的方子,如果吃了有效就來再診,吃了沒效說明我不懂中醫(yī),不用來找我。我讓他頻服,這方子無毒,可以放心頻服。他服了當天晚上來電說沒問題,咳大減。我這些思路既無高明之處,也無離奇之處,當時用了二陳湯再隨便加一些,反正是清咽喉的,具體也忘了。吃了3付,病人將近3年來從無如此爽利過。我沒有花巧,用的是普通的東西。過了一段時間這個病人感冒了,又發(fā)作了,他自服原先的方子,無效。我告訴他這次是外感誘發(fā),與上次的咳嗽是兩回事。然后就給他開了點疏風解表的藥,再加喉咳六味湯加減,再用可能是止嗽散,再加點麻黃之類的。他吃了之后又很好。
我一直想,并不認為自己有太高深的地方,這些都是平時從書中得來的,根據(jù)脈證處方用藥。病人都是吃了很多藥的,所以我不敢將效果想得很好。病人反映效果很好,我不覺高興,而是悲傷,不是普通的悲傷,悲傷這個行業(yè)無人啊,假冒偽劣的中醫(yī)就這樣充斥著市場。很多人過分地宣揚變招、奇招,但我覺得基礎(chǔ)掌握不好的話,也就某些病能治好。還是那句話,一是觀察天地之理,一是自己讀書,再就是臨床實證。如果真是花了這些功夫的話,你也可以看得比我好。
還有另外一個,非常令人感慨。這是個胰腺癌,一聽就很嚇人。這個病人之前也沒治好,根本是被這個胰腺癌嚇著的。這是個放化療后,癥狀很重,嘔吐、發(fā)黃。我看了之后,脈象顯現(xiàn)出久病的脈象,脈非常細,帶澀,但有根,不是芤脈,也不是牢革脈,雙關(guān),覺得胃氣沒絕,而且有滑象。之前給他開的藥都是補益脾胃的,調(diào)和中氣,再加抗癌藥,像附子理中湯、香砂六君,加半夏、生姜等降逆,沒什么效果。
我看了,開了個方子,方子一開出去,又是一片噓聲。因為病人自己家請我去的那人就是個中醫(yī)愛好者,一看我的方子首先反對。吃了補的藥還尤恐不及,你還給開這些方子。我開了什么?我之所以開這方子,這方子只能吃一次,一次后隨便找回之前的方子,拿來吃,問題就解決了,但他不相信。又請了7、8位醫(yī)生,也是這類型的方子,吃下去還是沒用。什么丁香、柿蒂等都想到了,還是沒用。
我開了膈下逐淤湯。他們想,這時候怎么能開膈下逐淤湯呢?而且膈下逐淤湯里有味藥價錢很高,大家都知道,都用人工代替。但然后他打電話來說,我這是賭了母親的命來相信你一次,吃了那些藥都沒用,反正在這么吐下去也要死了。那我說你就吃一次,煮好之后吃一次,一次吃半碗。吃了之后再過半天,再去吃那些方子,就能有作用。然后她吃了,這我能拿出來講必定是個成功的醫(yī)案,果如我所說的。
后來他跟我討論,為什么會這樣?第一,胃氣沒絕,補之不效,降之也不效,常規(guī)的藥都用了,脈細中帶澀,不是虛不受補就是有阻滯,澀帶瘀血。我也怕吃了之后真氣耗絕,所以我說吃一次,暫時把阻滯通一通,再吃補益和降逆的藥就有作用。他說你擅于賭。說這是賭。雖然把他家人的問題暫時解決了,但卻被責備了。我說如果不開這方子,讓病人一吐,難道吐不是用病人的命去賭了嗎?而只知道一味補,那還有積滯不受補的時候呢?有人說等補到一定程度時,真氣就會把積滯沖開了,我覺得有些病可以這樣,但像他這樣,是不是冒險賭一賭呢?還是用原先的老辦法,死用活用不見效?
當然話說回來,還有很多失敗的例子。因為危難重癥,失敗的時候很常見。有的時候藥一吃下去就死了,有的吃藥2天就死,很多病人是五臟已絕,肺絕、胃絕都出現(xiàn)了,病人還要求吃藥。這種情況下,不管怎樣的藥,吃了都沒作用。但這也有水平的問題,水平不到。像有個病人,這也是我的問題,因為我去求比較奇、難的思路,結(jié)果出問題了,病人可能早死了3、4天。病人是個肺癌,我可能受到了些錯誤觀念的影響。先是看了他的CT片,顯示全消化道擴大,整個肺實變,但CT片上看不到白色,全是黑的。消化道被堵住了。看了這個片子,我有個先入為主的想法。病人我當時沒見到,是路上他家人敘述癥狀,說喝冷水非常舒服,稍微吃熱的或塊狀東西,半小時之后就會吐出來,喝冷水雖舒服,但也會2個小時后吐出來。一直喘,不咳。我去了之后,看病人一副大肉盡脫的樣子,右脈芤,右尺有根,左尺浮大,雙關(guān)大而中空,即芤。我斷言,他可能要死在最近7--8天之內(nèi),因為肺絕了、胃也絕了,但右尺有根。家屬說無論如何也要讓他高興點,就對病人說沒事,吃點藥就會好。
當時因為CT片給我的印象很深,就受到了影響。我認為病人是關(guān)格,食入即吐,大便不通,情況很相似。病人是小便通,大便不通,這種情況是不能攻的。五臟絕的脈也出現(xiàn)了,最后能夠挽回的是什么?我在想,想通過補中斂降肺胃。這個我自己沒什么信心,我給他開了個麥門冬湯加降胃的藥,他吃了之后很舒服,但正好過了7天就死了。
正好我?guī)煾附o我打電話,我把這情況給師父一說,師父把我罵得狗血淋頭。我后來也很后悔。師父說你一開始就完全想著CT片,你看了CT片自然就認為是不能治了,因為它完全堵住了嘛。又根據(jù)喝水情況斷定是關(guān)格,從此可看出你開方就沒信心。我也請教師父,雖然右尺有根,但左尺都浮起來了,這種情況應(yīng)該怎樣解決?師父說如果他治的話,能活5個月。他分析:雖沒看到病人,從經(jīng)驗上分析,右尺有根,胃未絕,從腎脈可以把胃生起來。但你并沒有生胃,而是降胃,應(yīng)該用大量附子劑,結(jié)果你用麥門冬湯,讓病人早死這么多天。以我的水平的話,附子劑可能開四逆什么的,但他說也不對,應(yīng)該溫化中焦,然后我說了幾個四逆啊,附子理中啊,老師說你開這些也只是讓病人晚死幾天而已。然后老師開了個方子,我看了之后覺得很慚愧。他用的是加減法,當然老師的方是很完美的,用了些從下焦起達中焦,助氣化的藥,再加通潤的一些藥,附子用到400克,沖上去。看了之后我很難過,因為從一開始就想著CT片,而且想著脈芤了,就沒有全力挽救他,只是想了些權(quán)宜之計的方子。這確實是很嚴重的失誤,雖然自己也知道不要讓一些西醫(yī)的理念左右你,但一旦看到這些很鮮明的物理檢查的時候,還是會受到很嚴重的影響,畢竟這種根本的認識(也是基礎(chǔ)功的問題了)就是半中半西,或者參雜了一些西醫(yī)的想法,或者是常規(guī)化、不中醫(yī)的想法,所以在治病的時候,如果按照純中醫(yī)、有水平的話,應(yīng)該就能挽救,或者延緩生命。但如果加上了西醫(yī)的方法,或者很消極的話就不能達到治療效果。
還有一個很失誤的例子,其實是想用變法,結(jié)果用壞了的失誤。有個很簡單的病,病人因為找了個有性病的男友,結(jié)果自己感染上了性病和盆腔炎、附件炎。她的性病打抗生素,可能在3年前治愈了,但留下了慢性盆腔炎,反復(fù)發(fā)作,發(fā)作時腹痛、白帶黃。去看了西醫(yī),做藥敏,抗炎,沒治好。又去看了好多中醫(yī),但也沒治好。她來找我,我看了一下脈,典型的濡脈,舌紅,苔黃膩。左尺有點澀,舌下絡(luò)脈迂曲變形。
聯(lián)系她的白帶黃,按理來說,中醫(yī)認為帶下病與脾胃關(guān)系密切,就會用完帶湯這類型,但我看她之前的方子,用過四物湯加大量活血清熱藥,用過四妙,還用過完帶湯、易黃湯這些加減。我就想,從脈象上來看,沒有人去給她健脾,因為濡脈,主濕,是否應(yīng)該用補益脾腎,功力較強的,所以就用了一個變法。用這個變法的結(jié)果很糟糕。我想給她補益脾腎,用附子理中湯。我覺得清熱不見效,又是濡脈,濡脈表明有氣血陽虛,按理說都是夾濕,就再加了化濕的藥,結(jié)果很糟糕。她一吃下去就發(fā)熱,腹痛,白帶由黃變成夾血絲,而且發(fā)臭,滴水不進,喉嚨非常疼。那我跟病人說,再換換,然后改了一下,用溫經(jīng)湯,卻更糟糕。病人滿臉都是痘痘,她本身是從事美容行業(yè)的,這下搞得她整整休息了一個月,因為那痘痘一直消不下去。但我總是向病人學習,也非常感謝病人再給我機會。
我想之前吃的四物、易黃、完帶都不見效,我這變法都很糟糕,失敗很明顯,慘烈。后來病人還來找我,她說:“我總覺得,我對你很有信心。”我說:“你不要有信心,我都搞砸兩次了!辈∪苏f:“我還是要來找你,你再想想!蔽液芨屑ぃ揖驼f:“那我就再想想。”我就去請教了很多老師、一些婦科專家,也翻了一下書。很多老師的分析和我差不多,認為即使附子理中不對,那溫經(jīng)湯是差不多的,但為什么還是不對呢?剛好有一位婦科治得很好的老師指出了我用要上的失誤。很多時候我們看病人之前方子時候,往往以為之前的路行不通就要換思路了,但就沒有想到之前的思路可能是行得通的,也許只是藥沒用對。我跟病人講:“既然你愿意再給我機會,我就再試試!
我還是用完帶湯加減,但之前完帶湯加減是用了一些活血的藥,這次我換了個思路,沒有用活血、補腎的藥,也沒有用四物,我用完帶湯加清經(jīng)散,清經(jīng)散也是個名方。之前的四物加了穿山甲、銀花,跟我這個有很多接近的地方,清經(jīng)散也是活血藥組成的,我把當歸去了,丹皮的量也減半。吃了兩付,效果不錯,但小腹還是疼,疼還是沒解決。我又換了個方子,把清經(jīng)散去了,換了完帶湯加失笑散一類。小腹是不疼了,但白帶黃,陰外以前是瘙癢,現(xiàn)在是非常癢。病人還是非常寬容的。
另外那個婦科老師就說:“你老是想這些主意,都沒想到點子上去。如果是濡脈的濕,治濕,你一直在健脾化濕,用這樣的方法,但沒想到治濕還有一個非常經(jīng)典的思路,就是收回去。”很多觀點認為如果收回去的話,濕更重,其實很多化濕的藥在補氣不夠的情況下是在耗氣。應(yīng)該收回去,加些回斂的藥,后來我就加了點山茱萸,常規(guī)思路認為這藥影響去濕。加了山茱萸之后再去健脾,她的癥狀就消失了。這病人就這樣反復(fù)了幾次,這幾次過程中首先是思路的錯誤,也有基礎(chǔ)功的問題,想法很單一,還有對于濡脈的典型治法沒掌握,所以導(dǎo)致把病人搞得很慘。
成功的例子有很多,畢竟有這么多老師指導(dǎo),當然失敗的例子也不少。有一些失敗,自己覺得3付應(yīng)該好,但病人沒好,吃到7、8付才好,有時自己覺得2付應(yīng)該好,結(jié)果要多吃幾付才能好。從料病、治病入手的情況來看,很多的漏洞都在于基礎(chǔ)功沒打牢,不知常,達變就很糟糕。還有一些先入為主的觀念,先入為主有時候還能提供例行的方便,但有很多時候也妨礙了自己進一步去尋找更好的療效。在這些失敗當中可以看到,有些時候知道什么病、癥狀,應(yīng)該用什么方,但是用了之后效果不好。再去問一些老師,用量、配伍跟你差不多,有的時候是因為細微的差別,但有的時候是因為即使有99.9%的相似,還是有0.1%的差別,即辨證不準,方向?qū)α,差別就不是太多。實際上在很多很細微的病情上面,方向?qū)α耍q證方面,如有幾分濕氣,幾分虛,幾分不通,到底有幾分,哪個藥用多少,這些方面沒搞懂,方向?qū)α耍是有些意想不到的副作用。無論用常的思路還是變的思路,有時療效出乎想象地好,有時病人覺得好,但你這個方子開出去,沒有預(yù)期的效果。如有些疾病我覺得1、2付方就有效,但病人吃了4、5付才好。你拿這方子去請教一些老師,他們也認為在處理上沒有問題,即與古人的一些醫(yī)案處理方法差不多,甚至方子(用藥、劑量)也很接近。
為什么根據(jù)書上和古人描述的應(yīng)該有這么好的效果,但現(xiàn)在卻沒有了呢?這些困惑是有的。在有些病當中通過變古人法,即在法的比例上面有所改變,取得了很好的效果,但有些變古人法還是失敗了。古人或一些老先生說1、2付能行,但同樣的情況可能要6付才行,就是和預(yù)期療效有很大距離。我再三思考了之后,去請教了很多老師,也和同道討論過,很多人認為是現(xiàn)在的藥不行了,藥材質(zhì)量的問題。但我覺得有些療效特別好,用的還是現(xiàn)在的藥材啊,難道說不理想的療效就是藥材不好嗎?這還是有待進一步改善和提高。
歸根結(jié)底下來,對比那些老的成功病案,這還是基礎(chǔ)功不夠,掌握不了辯證辨病當中細微的差別。有時候癥狀里面很細微的差別,如汗的多少,手心出汗還是遍體出汗。還有用藥、方劑選擇的差別,也是決定了療效差別的問題。有一些人對自己要求很低,7、8付能治好他也覺得療效很好,我覺得只要和理想療效有落差,這都是失敗的。對比一些經(jīng)典或一些老師成功的病案,還是存在一些細微的差別。對一些很經(jīng)典的理論掌握和基礎(chǔ)知識的運用,是否能夠達到理想的效果,是否能夠做到古人那么精準。否則古人也用這方,他的病跟你的也很像,但你覺得沒有古人那么強,這種時候往往會責備藥物或歸咎于古人怎樣。但到最后自己基本功好,各個細節(jié)也能精準把握到的話,確實發(fā)現(xiàn)古人沒有欺騙我們,跟現(xiàn)在的藥材質(zhì)量應(yīng)該沒有什么關(guān)系。
再有一個,當然這是我自己的觀點,我覺得作為長期從事臨床的醫(yī)生來講,有種東西不能否認,就是有些疾病是有協(xié)定處方的。我認為對于某種有既定治療思路和療法的疾病來說,你完全自己發(fā)揮辨證,有時候會發(fā)現(xiàn),因為辨證水平本身就不高,還不如用那些處方。很多時候我總是去鍛煉自己的辨證水平,在2年前我對協(xié)定處方還不是那么肯定,但后來開始用一些老師已形成的常規(guī)思路和一些方子加減,才發(fā)現(xiàn)那些方子效果比我自己辨證要好得多。因為本身自己的辨證水平還沒有達到很高的高度,而且有一些病有一些典型的癥狀出現(xiàn)的話,其實千百年來,一些老師通過一生的積累,他已經(jīng)找出了一個比較好的解決方法和簡捷思路,比自己瞎辨一頓確實不知要強多少。
中醫(yī)歷史上就有一種主流,就是辨啊辨,一直辨證,但這樣也存在問題,人和人有差異,尤其現(xiàn)在學中醫(yī)的人,未必每個證都能辨準,如能借用歷史上一些非主流辦法,如道醫(yī),就有很多協(xié)定處方。如果有人自稱道醫(yī),全玩辨證的話,他就不是真正的道醫(yī),也可以這么說道門傳承里面,有一些病就是協(xié)定處方(治療的)。當然不是西醫(yī)的病,而是中醫(yī)的病。中醫(yī)也有很多病,有自己的病名,如《千金》、《外臺》。有很多具有這組癥狀的,中醫(yī)把它叫做什么病,這些病是有協(xié)定處方的。
我在自己的實踐中,某些癥狀用協(xié)定處方,效如桴鼓。某些人純講辨證,否定協(xié)定處方的存在,實際未必。有些用的很好、用了很多代的秘方,對某種癥狀、疾病的治療,確實效果很好,非一般辨證所能比擬的。我看了一些名老的醫(yī)案,民國時期的,其中有一組癥狀,癥狀特點是咳血,痰量不多,色紫紅,發(fā)虛熱。我當時有一位病人也是長期咳,痰量不多,每天3-4口,早甚。過去治療這個病的方子,慢性咳血,而且還有名老的醫(yī)案,大多在3診以上才能斷根,有些過了幾年又復(fù)發(fā),有些沒有復(fù)發(fā)。這個病不容易遇到,我才遇上過2例。第一例是照著某名老的辨證,用了3付。第二個病人我用了書上很固定的一個處方(協(xié)定處方),用了3付,他到后面有沒有復(fù)發(fā)我不知道,反正現(xiàn)在沒有復(fù)發(fā)。
協(xié)定處方簡便易行,如果真的是這組癥狀的話,效果好,至少有90%的效果。一位道醫(yī)師父跟我講,他學醫(yī),學了之后可以立即出手,因為有協(xié)定處方,當然可以立即出手。但我們學半天,不但不能立即出手,而且出手未見得有效果,所以在辨證為主流的情況下,不能否認協(xié)定處方,如果有機會得到一些秘方或協(xié)定處方,那是很好。還有《千金》、《外臺》上的方子,那些方子是不能隨便否定的。如《千金》很多人說上面的方子亂糟糟的,方子很大,劑量比例很懸殊,就覺的這些人不懂中醫(yī)。像有次老師開了個方子出去,抓藥時,所有坐堂醫(yī)生評價那方子:“醫(yī)盲!”什么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,但病人沒有相信他們的話。那方子有66味藥,而且有的藥用到四兩,有的藥用一錢,而且寒的熱的,什么亂七八糟的藥都有。很多人不懂這方子,還告訴病人:“你不要吃,吃了會中毒!钡∪藳]有相信,拿回去了。那66味藥是散劑,病人吃了后效果很好,當天晚上癥狀全部消除。
有些時候,因為一些既定的理念、思維方法,尤其在我們理論知識還不夠豐富的情況下,往往會讓我們輕易說出很不負責任、很不客觀的話。但如果我們能再謙虛一點、客觀一些、博學一點,就會發(fā)現(xiàn)存在的東西必然有合理性,而且要去追求既簡易又方便的療效的話,那么丸散膏丹哪樣都行。有些古來傳下的丸或丹藥還是協(xié)定處方,我們要學習一切好的經(jīng)驗,有這個緣分是非常不容易的,因為這能告訴你一些失誤,你可以逐漸改正自己的偏見、失誤。在你的此生當中,盡量能把醫(yī)術(shù)完善,讓自己很狂妄、很無知的話少說一些。象我當年沒有見識到 的時候,我也很狂妄,經(jīng)常誹謗人家,但后來證明療效很好。有一次,那時候我還很年輕,大概20歲,剛剛學中醫(yī),覺得自己很了不起,去朋友家,看到一個方子,那方子很大,有些還是毒藥,不常用的毒藥。我說:“這方怎么能用呢?吃下去會出事的!蹦桥笥训母赣H笑著說,他已經(jīng)吃了,而且效果非常好。當時我很慚愧。但是我很幸運地認識到,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自己不知道的,如果能多吸取一些的話,就不要隨便否認他,至少你吸取了之后,可以去嘗試一下,如果你沒有嘗試機會的話,你也要知道有人嘗試之后,曾經(jīng)成功過。
再有一個問題,在臨床上治病,有些人只是簡單的藥物堆砌,就把病治好了。而你精心辨了半天的證卻沒有效果。這種情況在一開始行醫(yī)時是有的。一天我到一個朋友家玩,他在附近一個有名的醫(yī)館里坐堂。他很郁悶地跟我講,他是絕對按經(jīng)方的,他的療效很好,病人很多,但他爸爸不相信他。他給他爸開了小青龍湯,他爸的病是很對條文證,他爸說沒有效果。然后去找了一個老中醫(yī),他貶低那老中醫(yī)是個藥柜,把所有治咳嗽的藥羅列了二三十味,結(jié)果他爸吃了很有效果。他想不通。我聽了他的描述,確實很像小青龍湯證,很經(jīng)典的條文證。我跟他說,有時候雖像條文證但未必是條文證。第一,辨證未必準確。第二,加減未必準確。再有看似藥物堆砌,但療效好,說明其中必然有道理。自己鼓吹什么派,辨什么證,結(jié)果療效不好,那還不如藥物堆砌。不過這也有兩種情況,一種純是藥物堆砌,這種就被很多搞中醫(yī)的人鄙視,但是不得不客觀的說,這樣有時也會有點效果。還有就是有些人未必是藥物堆砌。
大概是7、8年前,我有個老師,他開藥有些方子都上三、四十味,如來了個咳嗽的,就堆了好多咳嗽的藥上去,不分寒熱,有發(fā)散的、收斂的,還有健脾胃的,茯苓、白術(shù)一堆。這個老師被很多學中醫(yī)的人鄙視,但是這個老師在病人的口碑里卻很好。后來在我要離開的時候,大家聚餐,那是我們膽子挺大的,也可以說沒什么禮貌,這是個缺點。我實在忍不住了,我說:“老師,您的這些藥有沒有覺得大多時候是在堆砌呢?又收又散又斂,又寒又熱的,能不能少用些藥也能治好,減輕病人負擔呢?”后來這老師說了一段很經(jīng)典的話。老師說:“這個藥看上去是在堆砌,又收又散。第一,在調(diào)氣機的時候,有幾分收有幾分散,自己應(yīng)該調(diào)控得了。既有升又有降,既有收又有散,所以說哪些藥解決升的問題,哪些藥解決降的問題。同一種藥,還有在氣在血的區(qū)別。如一個慢性病,既有在氣的問題,又有在血的問題。那么應(yīng)該血的藥用多少,氣的藥用多少。這不是堆砌,有他自己用藥固有的道理!崩蠋熣f了之后,沒有怪罪我不禮貌。我想了一下是有道理的。有個名老的醫(yī)案就喜歡用對藥,連著用,但也沒有人說他堆砌。所以是否堆砌,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。還有的時候,評價是否堆砌,要和臨床療效密切關(guān)系。如果你非常自豪,沒有堆砌,但沒有效果,你以為別人是堆砌,但別人效果非常好,那你就不要說了,可以把嘴巴閉上。在臨床上不管是堆砌,還是辨證,還是協(xié)定處方,能夠最簡單、廉價、快速、無副作用,近期、遠期療效都好的話,那就是最好的方法。從這個情況來講,還是應(yīng)該多學點、謙虛些,對一些事情不能武斷。很多主流的觀念,有時候管用,有時候不一定管用。
最近我就開了一個別人認為是堆砌的方子,但那方子病人宜吃下去立馬就起作用。而之前沒有堆砌的,用藥很精準的,不知是否習慣,用11克、12克、13克、7克,也沒有什么效果。我開的方子,病人說吃下去覺得流過的地方病就沒有了,那又怎么能說是堆砌?就算是堆砌,那把問題解決了,那該怎么說呢?
所以說中醫(yī),以高深的角度講,是一門道技,求道的技藝,以醫(yī)證道,那是高深的。但從市儈的角度來說的話,它的臨床實用性遠遠大于其它的東西,其它的東西,是為你往高端走作鋪墊,但如果你沒有這個基礎(chǔ),沒有在實用性上面下更多功夫,又沒有這個技能,那高深的理論你不會用,再完美的理念到了你的手上也沒有什么作用。所以在有基礎(chǔ)的前提下,把基礎(chǔ)打牢,知識、心胸、氣度更寬廣些。
整理:千韌 校對:如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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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冊用戶 注冊用戶, 積分 59, 距離下一級還需 141 積分 | 5# 發(fā)表于 2010/1/29 19:06|只看該作者 回復(fù) #4 jpzhu 的帖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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