楓亭醫(yī)術(shù)自是高手,京師人傳其起痼扶衰,懸決生死日時,多奇驗。今就其門人所記醫(yī)按提其要云。(拙軒曰∶楓亭翁喜讀《千金》、《外臺》,故其論病說方,多本其書。于先輩著鞭之后,欲別開生面,不得不假手孫王二氏也,滿清醫(yī)人無此見解。)
世有面色萎黃,肌膚干枯如老耋,眼多眵淚,鼻流清涕,氣逆心煩,胸中怫郁。按其腹鳩尾至臍腹,任脈拘急如張兩紐,按之則痛,動悸甚,脈多滑,喜飲茶湯,或吃雜食,每眠睡,心氣懶惰,臨事狐疑,或憤恚不樂,漸目下足脛生微腫,或中年夭折,或癡 全生者,醫(yī)以為黃胖,或以為癇,治之無驗。特不知此病本因情欲不遂,飲食失宜,不勝其勞,遂蘊蓄濕熱。其熱熏蒸為面黃,甚者郁熱消爍肝膽,憂慮恐懼,百事不決,晝夜不能眠,以致此病也。蓋此證有虛實之分,肌肉敦阜者屬實,身體羸瘦者屬虛。虛證面部或足脛浮腫者無害,若實證歷日,足脛目下微腫者,脫候也,為可畏,余名之曰脾勞(《千金方》所謂脾勞與此證大異,本草百病主治鐵砂條,所謂脾黃病為稍近。)凡脾勞濕熱泛溢于膜外為水腫者,宜圣濟(jì)紫蘇煮散。若郁熱流于腸中,為脫肛痔疾者,宜潤下劑。但便難者,宜脾約丸。若下利不食者,屬虛也。若郁熱侵膽府,則善衄。移熱于肝臟,則善驚恐。熱郁于胸背,則肩強。
左肋攣急,或咽喉不利如梅核氣,或水飲客于沖脈咳嗽,或心下如盤,食不下時吐逆者,宜半夏湯(《外臺》方)。若噯氣吞酸心下痛者,宜四味枳殼散。蓋此證郁熱支沖脈,水飲不能為之流通,因心下悸。若認(rèn)為留飲治之,反生害。但解其熱,則飲自去也。若其人羸瘦,津液乏少。心下動甚,目下微腫,耳鳴目眩頭暈者,屬虛候,宜沉香降氣湯。若熱傳于大腸下血見前證者,宜鐵刷湯。若能食,下血不止者,宜赤小豆當(dāng)歸散。若下利腹痛如五更瀉者,宜真武湯。若腹鳴下利者,宜半夏瀉心湯。若不下利,心下右邊當(dāng)委食之府痛者,香砂平胃散。若左肋下至少腹攣急冷痛者,柴胡鱉甲湯。若熱熏蒸胸背,涌痰咳嗽,喘逆肩息似支飲者,宜九味半夏湯。若兩肋急脹,腹?jié)M不能食,頭痛壯熱,身體疼痛者,宜延年枳實湯(《外臺》方)。若舊年脾勞,冷熱不調(diào)成癖,積食不下,虛滿如水狀者,宜前胡枳實湯。若性稟薄弱,憂思不遂,久郁不解,血液枯燥,往來寒熱,盜汗咳嗽者,《圣濟(jì)》所謂 癖成骨蒸也,宜秦艽鱉甲散。若熱熏蒸脾胃,及肝膽疑慮不決,心下如盤,舌上沉香色,其人如狂者,宜半夏湯加石膏。若心下痞悶,痛引乳下,或沖脈支結(jié),胸中牽痛者,宜柴胡白術(shù)散。近世患此病者頗多,蓋現(xiàn)證有全似他病而屬脾勞之變態(tài)者,有他病為主脾勞為客者,能審辨之以處其方,則思過半矣。(此一種內(nèi)傷病,脾勞名未知當(dāng)否。然其反復(fù)辨癥處,溯流窮源,其次第用藥處得心應(yīng)手,近患此病者最多。則其治法宜研究也。)中風(fēng)病由,《素問》單云風(fēng),劉河間以為火,李東垣以為內(nèi)傷,紛紜難適從。但《外臺》許仁則所論似是,此證先宜與《千金》竹瀝湯。若不能服湯者,用烏犀丸,可以開達(dá)咽喉。若胃氣反逆嘔吐者,百不治一。
一人年四十余,病溫疫下血后,身重難轉(zhuǎn)側(cè),四肢不收,口眼開脫,語言不出,其狀如塑人,脈滑,舌上生芒刺,似欲冷凍飲料。余以為下證悉具,即投以大承氣湯服之。一帖,眼睛活動,語言少出,續(xù)服前方全愈。又一人患同病,而精神稍爽,瞳子和,口中津液粘涸,不能語言,絕食數(shù)日,人以為死證。時患者動指,其狀似欲飲水,因與之,少得語言,如此數(shù)次。余試與白虎湯遂愈,蓋承氣湯主精神昏憒,不能語言。白虎湯主精神爽快,津液粘涸,不能語言。雖均屬里實,二湯之所主自判然矣。(《中西深齋名數(shù)解》有白虎承氣,辨頗明晰。而楓亭得之于實際,宜彼此參稽處之無差誤。)
肺痿有冷熱之分,而《金匱》但載肺冷治方,不及肺熱諸方,《千金》、《外臺》亦從無發(fā)明。特《圣濟(jì)總錄》人參養(yǎng)榮湯論肺熱證治,余試之效。若其熱盛者,宜秦艽扶羸湯、知母茯苓湯。若腹?jié)M者,秦艽鱉甲散加檳榔。蓋肺熱者,多屬不治,肺冷者,反易治,不可不知。
世有咽喉不利,似膈非膈,聲音如小兒弄草笛,不能臥,脈數(shù)急,忽吐膿血一升余而死者,此肺癰一證最為難治。
奔豚證。桂枝加桂湯主泄氣,奔豚湯主和痛。若此證喜苦味者,宜奔豚湯。喜甘味者,宜上方。
四飲中支飲最為可畏,此水飲停積胸膈間,支乘心故也。其初胸膈實痞強支心,心下反濡,咽喉喘逆,氣急不能臥者,《圣濟(jì)》旋復(fù)花湯尤效。若此證心下堅硬,水飲支結(jié)甚,或與此湯再復(fù)者,宜木防己及去石加茯硝湯。此二方外余未見其效。(拙軒曰∶支飲之證,古人所論不一,或以為心臟痞塞,或以為脾胃有不足,或以為腎氣虧乏。予謂不然,凡人心肺之下,有所謂膈膜者,水飲瘀到其間,則上致肺氣不利,下致胃氣上逆,心下痞堅,是支飲之候也!冻苍础吩啤盟嬤^多,停積于胸膈之間,支乘于心,故謂支飲。出方讀便解錄,為此條注腳。)
水腫下利者,為惡候。先有水氣而下利者,宜木防己湯,《外臺》所論可征。先下利而后見腫者,屬虛勞,為危候。香港腳腫下利者,急沖心而死。故水腫證概主利水而禁下藥,若服利水藥下利者,亦為兇兆。
胸痹心痛,當(dāng)心中及心下痛劇者,吐血而死,余往往視之皆然。
一人卒發(fā)心痛,手足厥冷,脈絕欲死,余投赤石脂丸料速愈。
婦人經(jīng)水不調(diào),小腹冷氣屬瘀血者,溫經(jīng)湯奇效。經(jīng)后腹痛者,亦屬瘀血,宜滑石散(無盡藏)。若行經(jīng)中腹痛者,屬氣滯,宜四烏湯。若經(jīng)水不調(diào),氣滯肥滿有蓄血者,宜逍遙散,正氣天香湯。若產(chǎn)后瘀血上逆者,辰砂最效。若行經(jīng)前患頭痛者,屬飲,宜桂枝、橘皮、干姜等。(《醫(yī)通》)
妊娠五月后墮胎者,概系癖塊所為,早制其塊,則多保全。先輩不知之徒,與滋補藥更無效。(此說原于仲景最有理,惟恐女科專門徒由父祖?zhèn)鳎磭L留心古學(xué)。而講求夫通變化裁之活用,固執(zhí)溫補為安胎之要藥,受其害者不少。噫。)
產(chǎn)前水氣微者不足畏。若上部有水氣,氣急喘逆者,產(chǎn)后忽沖心而死;蜉曛杏蟹窝啥卵,俱為可畏。又有產(chǎn)后湯浴感濕,邪為香港腳腫者,不早治則為不測之變。
黃膽煩渴吐逆腹脹者,為惡證。若夜不得眠,煩躁熱渴者,不出二三日而死。
腹中有癖塊,而一身發(fā)黃者,名曰癖黃膽,亦難治。
病者初脈沉數(shù),忽變緩,似病解,而其人氣郁,默默欲臥,身重食不進(jìn),小便如 汁者,即發(fā)陰黃之候也。
虛人瘧熱與勞熱為易混,但瘧脈弦大而不數(shù),勞脈數(shù)而不弦大,是為別。
虛人截瘧以灸大椎為最,其法明旦三壯,午時三壯,將發(fā)時三壯。
瘧病內(nèi)熱熾盛,頻渴飲水,發(fā)露當(dāng)風(fēng)取涼,邪氣不能發(fā)泄者,變?yōu)樗[,宜越婢加術(shù)湯。余嘗治此證,水氣除而后再發(fā)瘧,是其征也。
霍亂發(fā)振寒者,陽氣復(fù)之候為佳兆。若虛人不堪振栗者,宜四逆湯。
卒然發(fā)嘔吐者,有霍亂,有卒中風(fēng),其證相同。但中風(fēng)吐后脈緩而不緊,手足不厥冷,嘔吐中能左右手足動搖,吐止半身不遂昏睡,是為別矣。
世醫(yī)漫認(rèn)足腫為香港腳,特不知香港腳以疼痛或攣急或懈怠或麻痹為征,不啻水氣也。蓋此病濕氣勝則腫滿,風(fēng)氣勝則不仁。有病在腹而后及足者,有在足而后及腹者,脈忌洪緊弦而不忌數(shù)。心下及人迎動高者,最在所忌也。
余治香港腳,先辨表里為治標(biāo),以腫滿麻痹腰腳痿弱為表證,以發(fā)汗解毒為主;以風(fēng)熱熾盛,動氣甚,氣急腹?jié)M嘔吐,為里證,以降氣利水為主。世醫(yī)動以表證為危篤,以里證為輕易,治方乖錯,生不測之變不鮮。
蛔蟲有寒熱之分。永田德本以太乙丸治熱證蟲積,以木香丸治冷證蟲積為得。凡郁熱盛于膈間,則必為蛔動,醫(yī)概為蛔厥治之,誤矣。(胃熱吐蛔,吳又可既論之而無的治。陳治曰∶溫?zé)岵《禄渍,此胃熱也。胃虛有熱,蟲隨熱氣上行,亦吐出也,宜犀角黃連湯。傷寒辨注清中安蛔湯,治胃實熱,嘔吐長蟲,亦為其合治。秋吉質(zhì)曰∶吐死蛔者屬熱,吐活蛔者多屬胃寒。死蛔色白,活蛔微紅色,是說似理而不可必矣。)
痢疾不論下利多少,以熱之輕重為治法之標(biāo)準(zhǔn)。故先以調(diào)中湯(《外臺》),發(fā)汗后參用大柴胡湯、芍藥湯和解。若譫語舌燥黑,赤白膿血下重甚者,以大承氣湯、檳芍順氣湯下之,其熱解則利自止也。
噤口痢虛煩,宜竹葉石膏湯!栋僖贿x方》人參、黃連、陳皮、蓮肉四味者亦佳。此證發(fā)噦逆者不治。
休息痢但下白滯者,宜真武湯加赤石脂。
張子和曰∶凡頭瘡發(fā)腫瘍處,水氣必湊焉,故宜下劑。余本其說頭瘡加蒼術(shù),即為去其水氣也。其實者,用牽牛子能奏效。亦同旨。
《金匱》瀉心湯云∶心氣不足吐血,衄血,其主治茫乎無據(jù)。按本草百病主治大黃條曰∶下瘀血血悶,心氣不足,吐血衄血,胸脅刺痛脹,同黃連、黃芩煎服。余據(jù)此說治吐血衄血胸脅刺痛者,百無一失也。
凡下齒痛者,灸肩井即效。肩井者,系陽明經(jīng)之所行也。又奧齒下齦腫者刺之,血出則愈。蓋血氣妄行,聚于齒齦之所盡故也。
骨槽風(fēng)證詳見《外科正宗》,此瘡生于耳前頰骨,而腐潰穿孔,口m.payment-defi.com/yishi/中噴膿。其初欲發(fā)時,或為口眼 斜,后至上齦腐潰,不能飲食,遂有至死者。若因霉毒為此形狀者,去其毒則愈。
骨槽初起者,宜醫(yī)通茵陳散。(茵陳、荊芥、薄荷、連翹、麻黃、升麻、羌活、僵蠶、細(xì)辛、大黃、黑丑,以上十一味。)
其人無咳,唯語聲不出者,宜《外臺》茯苓安神湯。平素嗜茶者,多發(fā)此證。蓋有治不治之別,屬上焦虛冷者,多不治。若上焦虛寒,語聲不出者,宜《外臺》黃 理中湯。若咽喉腫或癢,咳嗽聲不出者,宜圣濟(jì)黃 湯。
后世中 外別設(shè)中暑名者,誤矣。中 中暑及中熱,皆一病,非別因。東垣不知之以動而得為中 ,以靜而得為中暑,制清暑益氣湯者,非矣。又世論古方者,謂傷寒外無中 ,亦益非矣!稘h書·武帝紀(jì)》云∶夏大旱,民多 死,其來既在仲景前。且夏月身熱汗出,惡寒咽干,身重疼痛者,與仲景中 門白虎湯,則其效宛如溉水于炭火。又夏月臥寐中感冷氣,惡寒發(fā)熱身體疼痛者,隨傷寒治法,與桂枝麻黃則霍然而愈。此二者,豈可混焉哉。
后世以霍亂一證為止夏月者誤矣,凡有吐瀉而揮霍撩亂者,四時俱有,《外臺》、《儒門事親》可征焉。蓋此證夏月多而冬月少者,冬時陽在內(nèi)而溫,夏時陽氣走表,陰在內(nèi)而冷,加之貪冷凍飲料冷食,故多發(fā)此證。其狀似傷食傷滯,然傷食傷滯者,腹?jié)M痛而吐瀉如傾,則明日霍然而愈。至霍亂則雖既吐瀉,腹痛不止,反發(fā)熱身疼痛,劇者手足厥冷,煩悶燥渴。此證四時俱有,而夏月者尤重,故世或以霍亂為中暑,益誤矣。
凡霍亂心下痛者必吐,臍下痛者必下利。
理,治也。中者,指中焦胃氣而言。乃胃中虛冷,水谷不化,變亂吐下,譬之亂線,漸理可治,故名理中丸。建,健也,即健胃中之意,故名建中湯。其義頗異,世醫(yī)不知之,合為一方,名建理湯。非古意也。
半夏瀉心湯,瀉心下痞滿也,后醫(yī)以為瀉心火,概治癇證,大誤矣。
骨空論曰∶沖脈之為病也,氣逆里急。凡沖脈不足而血燥,故鳩尾下痞滿,或氣上逆胸中,腹皮如貼背,為心懸痛者,謂之胸痹,故桂枝枳實生姜湯、枳實薤白桂枝湯之所治,皆邪客于沖脈也。
心下動悸有三道∶一為寒氣客于沖脈,支沖任而悸者,炙甘草湯、大建中湯所治是也;
一為因水飲而悸者,桂枝茯苓白術(shù)甘草湯、真武湯所治是也;一為有毒悸者,香港腳沖逆是也。
凡狂癇證,狂走不安靜者易治,唯妄言笑語者,即癲也,又名失心風(fēng),難治,《素問》論陽癇陰癇為可據(jù)!侗臼路健奋蜍呱ⅰ幹靖、狂氣丸,皆陰陽通治方也。夜不得眠者,宜《準(zhǔn)繩》靈苑辰砂散。又吐唾不止者,宜局方養(yǎng)正丹。陽癇者,宜灌水。其證劇者,大桶蓄水,乘病患不意,一時可灌沐。其實者,浴瀑水亦佳。是皆降陽氣上升故也。
世稱流注者,自胸至小腹腰間手足流轉(zhuǎn),甚則生塊,其形平塌漫腫,以手撫之,不堅而肉底有塊,其塊潰則膿汁出,一塊愈,一塊又隨發(fā),重者至生三四塊,終不治矣。此證發(fā)胸以上者,為濕痰流注;發(fā)胸以下者,為瘀血流注。發(fā)胸以上或手足者易治,發(fā)小腹或腰邊者難治。瘀血流注者,將發(fā)其塊,則腰腳難屈伸,微熱。有發(fā)作急者,不出一月而死,緩者延半年或一年而死。其塊將潰時寒熱特甚,不可妄與敗毒散、小柴胡湯等寒冷藥。陳氏用木香流氣飲,然此證多屬虛,其初宜益氣養(yǎng)榮湯。虛憊者,宜十全大補湯。又流注發(fā)小腹者,疑似腸癰。蓋流注屬虛,腸癰屬實。故治法有補瀉之別,不可混焉。
肺癰之為病,其氣塞不通,熱聚于肺中而致膿潰也!督饏T》所謂口中辟辟燥咳,則胸中陰陰痛者,尤為的證。當(dāng)早辨知之,臨其未吐膿前施之。治若失期,則不可救。其初寒熱往來,咳逆膿臭,短氣不能側(cè)臥,胸中痛,咽喉不利,呼吸宛如吹笛,是有物礙肺管故也,其脈滑實而數(shù),未吐膿血,時咳,則有如嗅瓶中腐水之臭氣。病久者,其臭滿一室,終吐膿血而死。吐膿血則如吹笛者忽止,即礙滯肺管者去也。古人試膿法,投水沉者為膿,浮者為痰。今視之痰唯粘稠而已,至膿如煉葛粉,不可切斷,是為辯矣。
支飲之為痞,古人以為心藏痞塞,或為脾胃虛弱,或為腎氣不足,其說不一。余熟考之,心肺下有膈膜,其形如薄絹,橫覆心肺,水飲支乘于此處,則上使肺氣不利,喘急煩滿,下使胃氣逆,至心下痞堅,是為支飲之候!恫≡春蛘摗吩啤盟嬤^多,停積于胸膈之間,支乘于心,故曰支飲是也。其脈弦緊或沉緊,至夜半后,則必氣急促迫極甚,其證疑似喘哮然。
喘哮者,胸中不利之所為,故唯覺咽如塞而已。支飲者,其初有胸痛而發(fā)喘,或手足厥冷不得臥,必面部及腹中四肢為微腫,或氣急后有大浮腫者,其狀雖似水腫之氣急。水腫者,初無氣急,漸至腫滿而氣急。支飲者,初為氣急而漸至為腫,是為其別矣。治支飲法,以禁食為第一,嚴(yán)忌油膩辣醬等。若腫甚者,要斷鹽,其法同水腫。又支飲似懸飲,而痛劇者,可以控喘丹下之,又與木防己湯。水氣益甚氣急者,可兼用甘遂末。若氣急甚,嘔逆者,宜甘遂半夏湯。與此等方一旦雖得效,再發(fā)者難治。凡此證經(jīng)一二年不愈者,不可妄攻,攻之則速虛虛之害。若實者,有因攻擊脫死者。此病近世極伙,當(dāng)悉意而治之。
白虎風(fēng)始見于《圣濟(jì)總錄》。其證自肩端連頭腦痛如嚙,至夜半后,則其痛益甚而無腫氣者也。凡痛至夜半后甚者,陰氣凝結(jié)故也。又有白虎歷節(jié)風(fēng)相似而少異,歷節(jié)者,散見諸書,風(fēng)濕共通稱之謂,有熱而骨節(jié)痛者。白虎者,謂無熱,但陰氣凝結(jié)而痛者。又有痛風(fēng)者,謂有腫而痛,與此證自異。白虎風(fēng)宜《圣濟(jì)》羌活湯,兼用《本事方》麝香圓亦可,若與此方不知者,可與《金匱》烏頭湯。
香港腳說以《巢源》及《千金》、《外臺》為確,《外臺》中蘇恭說最可據(jù)。
肺脹為病,與肺痿肺癰自異。蓋斥肺葉怒張而言,其證咳而上氣,有喘而氣急。其狀似支飲,然支飲之喘,其初有胸痛,或手足厥冷,氣急不能側(cè)臥。肺脹者,熱勢甚。上氣卒發(fā),目如脫,面部下部共浮腫而不至,難側(cè)臥,是為其分也,其說詳見于金匱要略。
香港腳,精神恍惚,發(fā)妄語,熱甚有腫,上沖頭面而赤,驚悸者,世醫(yī)認(rèn)為癇證療之,非也。凡大病見癇之形狀者,多至死。此非真癇證,《素問》所謂六經(jīng)盡證也。
疝本因水氣與瘀血,為痛之病也。余故于大黃牡丹湯,取牡丹皮、大黃、桃仁于牡丹五等散,取桂枝于無憂散,取牽牛子、木通于四烏湯,烏沉湯取烏藥又加延胡索一味,立為一方,以治臍下及腳攣急,陰囊腫或痛,或婦人引腰而痛,或痛引陰門,或陰戶突出者,莫不有效矣。(世所謂福井八味疝氣方是也。)
脾勞證心下痞,腹中雷鳴,無痛而下利,利后心下不快,反痞脹者,半夏瀉心湯主之。若脾勞下利而腹痛無熱,心下有水氣而咳,或下部有水氣,腹痛下利者,真武湯主之,此方亦用五更瀉效。
錢氏白術(shù)散治脾癉。脾癉多屬虛,消渴病中多兼此證,食物偏覺甘者也。
下血多屬脾勞,而脾勞下血忌妄止血,是古所謂腸風(fēng)屬也,宜赤小豆當(dāng)歸散。若動悸甚下血者,宜香艾湯。若牽攣下焦者,宜鐵刷湯。此諸湯非止血劑,而下血自治也。(香艾湯、艾葉、香附子、甘草、生姜四味,系福井氏家方,鐵刷湯出《局方》。)
凡失精者,多因下焦冷而起,故以m.payment-defi.com/sanji/湯火溫腰,且每夜臨臥灸三陰交,則免其患矣。
古以失精屬虛證,今視不必然。實者間有之,其人過食,則往往為此證,故以節(jié)飲食為第一也。(按遠(yuǎn)行者,往往患之,亦同一般。又屢失精者,屈兩腳而臥,則免此患。)
羚羊角治下血,其效優(yōu)于犀角。犀角所主,多在吐血衄血。
后世吐血用升麻,下血用黃芩,一偏見也。升麻亦治下血,故《千金》云∶無犀角,以升麻代之。
陰毒病發(fā)于陰經(jīng),陽毒病發(fā)于陽經(jīng),故異名而已。朱肱以陰毒手足冷為陰寒盛者,用烏頭、附子類,誤矣。王安道辨之是也。此病《醫(yī)宗金鑒》以為今痧病,似可從。
天泡者,為火爍瘡,酷暑時發(fā)細(xì)疹,其色正赤,其初自脅下至肩背痛如針刺而后發(fā)觸衣被則痛益甚。后皆為水泡也,用解毒瀉心湯,與荊防敗毒散亦佳。